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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理苍山十九峰的一切,无论何时何地遇见,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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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理苍山十九峰的一切,无论何时何地遇见,一切,都是我喜欢的样子……

远处就是苍山最高的马龙峰

大理苍山小岑峰,风光不愧世界之最

望着苍山上落下年的第一场大雪,我对宏观说:你昨天带我上苍山真好,如果安排在今天,满山大雪我不敢上山,我的苍山电视台之梦不知要拖到何时。

他是头一天晚上突然约我登苍山小岑峰的。这是秋色渐浓的时节,正是登苍山赏妙境的时候。他干脆打电话给我,一说上苍山电视台,虽然已经是夜晚,毫无准备的我还在大理古城,装备还在家中,可我依旧一口答应,苍山,怎能错过!

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十二点,收拾物品后赶紧躺下:约好早晨六点半启程,从苍山东坡上山。宏观驱车带我飞,到崇圣寺后,我们从侧面的小路上山。山路大多不好走,他底盘高的车都用了差不多一小时,才抵达海拔的驻车点。一下车,我们就被风景所迷,拿出相机朝对面一绺一绺的连绵石山拍了又拍。那连绵向上的石峰造型奇特,加上山石间秋叶正黄,脚步自然停滞下来。宏观似乎无动于衷,反而催我开始上山。是的,已经九点半了,我们该上山。

这是一条难度较低的上苍山之路,不少人两小时跑上去,一小时跑下来。确实,一抬头,山顶上的电视台似乎近在咫尺。启程,我们踏上那回环的石阶。

女屡菜叶龙胆

向上,一路风光无限好。

秋花,在没心没肺地开,秋叶,撕心裂肺地红。各种秋花中,又以紫色的龙胆花占尽风头。那花,八月上苍山见到开放,十月上苍山也在开放,如今已是十一月,可这女篓菜叶龙胆,似乎丝毫不受气温日渐降低的影响,反而疯狂地和季节争抢时间。那紫色的喇叭状花,最初几朵一串散落在路边,用色泽吸引了我的眼眸,一次又一次蹲下拍摄。越向上,这花越开越多,在烟雨亭附近,甚至一大片一大片在林下怒放,让先前上山时拍了又拍的那些花黯然失色。这幽蓝的龙胆,让人心生妒忌,深秋的时光里,他们如此没心没肺地开,来年怎么办?我这样说的时候,同路的妻子说:“你担心什么,花开自有花开的道理,这一切,应该都是花喜欢的样子!一切,也是我喜欢的样子!”

当她说一切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时,我也正生发这样的感慨。沿途所见,全都是我喜欢的样子!秋花正好,秋叶正艳,美好在这个季节深处,酝酿着苍山的饕餮盛宴,等着每一双眼眸的抵达。秋叶我只认识尼泊尔蔷薇一种,这种蔷薇,夏天开淡黄色的花,初秋挂红艳艳的果,如今用养眼的柠檬黄,给我们预料之外的惊喜。更多的我不认识或黄或红的色泽,一起缤纷在沿途的山野。众多大小不一的叶一起疯狂地或黄或红,把陡峻的山岭一层层点染,秋韵,一点一点浪漫到心间。本来上得异常艰辛的石台阶,似乎也轻松了许多——当然,更多时候,我们是走走拍拍,停留的次数多了,累自然悄然消散。起始段的石阶其实非常陡,下山时才感觉到下降的速度太快,而上山的时候心急,期待更多的秋色扑面而来,加上目光完全被山野吸引,没有仔细观察石阶,就觉得走一小会就喘,喘得时候就停下拍照,在喘和拍摄的交替中,一小时后我们抵达杉飔亭。

站亭中,一种豪迈的气慨油然而生。

脚下,一岭金黄的色泽,绵延到山下的村镇人家以及更远处的碧蓝洱海,未到山巅,可一览众山小的气势,已经在我们的心中膨胀开来。南面,山岭秋色渐浓,西边,是斑驳的秋色以及间或挺立的翠竹。石阶小道,在秋色中延伸向高处。高处,电视台的房屋塔架清晰可辨。我说:近了,我们今天的目标就在眼前。宏观却说:“不近,至少还需要两小时。”

管他几小时,秋色那么好,慢慢走,何况天气不错,虽然云雾一直在向上涌动,虽然四野的风景只是在雾流的聚散之间偶尔闪现,可心中一直是朗朗的——多年前,我曾在山下大理古城南门外的师范学校读书,一些同学曾经登过电视台,而那时的我很少参与类似的活动。见到他们登山回来拍摄的石山竹箭秋叶很喜欢,有点遗憾却依旧没有去登过,仅仅和一位叫熊子伟的同学讨得一张他登山的照片珍藏。想不到二十多年后,却喜欢上了苍山的一切,而子伟同学当年拍摄的,似乎就是我站在这亭子一眼可以看见的风景。于是,我们迈步向前。

是的,这段开始,不是攀登,而是迈步向前,那三尺石阶路,回环往复中甚至有一段是下坡路。这一段开始,我们的相机手机就没有停歇过。

怪石。首先遇见林立的怪石。路两边,以石山为主,在石山之上,加以各种造型的石峰石柱石崖石壁。有的一峰凸起,昂扬在山谷之中,有的一壁独立,占尽半箐路途,有的一石高悬,给人摇摇欲坠之险。这一切,都是冰川流水漫长侵蚀之后形成,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让我们赞叹不已。有几处路边的石崖,我有一种爬上去的冲动,最后还是控制处了欲望,那些无限风光的起飞点,更有无限危险潜藏。

奇杉。对,不是奇松,而是奇杉。奇松在海拔更低的地方,这里海拔三千七左右,早已被苍山冷杉占据。这些冷杉,因为承受了一年一度苍山雪的天然雕琢,枝干都以粗壮厚重的姿势,扎根在悬崖绝壁之间,而枝条一律以简洁的中国画的模式出现,只在树顶部有简单的枝条横斜,造型比黄山松更冷峻更简单。而一些枯死的冷杉,以更简洁的姿势间或站在山间,这些枯死的冷杉,赶不上三千年不倒的胡杨,但几十年的光阴里,他们就一直站在那里,老死,都成为一种风景。倒下的时候,一定是四围的木叶需要肥力的时刻。在路下边,我还见到一株古老的冷杉,高大粗壮是必然,关键是顶部也许是遭遇雷击,也许是某一场暴雪的重压,也许是只有自己明白的生长故事里的坎坷,反正树顶部是断了枯死了,而神奇就在那些我看得见的枯木中生发——断顶枯死处,一个分枝顶上来,再次形成主干,某一些生命的接力,就这样坚韧生发。

垂丝卫矛的果子

苍竹。对,是苍竹,是苍山野竹,是入画劲竹。那些竹,本来是很随意地长在石崖之下,岩缝之中,可那么随意地一长,就成为我们构图拍摄中绝妙的衬托。几匹老竹的叶,数根新抽的箭,一丛经霜的苍老时光,让我们的构图有了前景与层次,有了柔和与力量。竹是固定不变的风景,依靠我的动来调整进入视野的角度,可是,那个雾流的出现,却是考验我抓拍的经验与取景构图的速度。

当我在平缓石阶上,对着怪石奇杉苍竹拍摄时,雾流一直以汹涌的方式,从我身边掠过直奔山顶而去。那样的流动毫无节奏,一会儿是滂湃大江流的铺天盖地,完全忽视了我这个手持相机人的存在,一会儿又溪水潺湲的细水长流,让我可以喘口气审视路过的雾气如何更绝妙地与石山冷杉竹箭组合,再从无限种可能的组合中,迅速挑出体现苍山沧桑的组合。在一个孤立高耸的石笋前,我拍下了一张很满意的图景:远处雪白的雾气升腾,近处明黄的苍竹斜伸,一侧苍翠的冷杉静默,加上背景中黄叶点缀,石笋脚下的一棵冷杉再来挺立,这一组合,已经把苍山秋色点染到极致,更绝妙的是那一刻阳光突然照下来,让近处的物事更加鲜艳。可就业电光火石之间,等我就着手机拍了再拿起相机时,阳光已经隐秘在黑云背后,我的面前,雾流再次汹涌不息。

雾流的出现,也让瞬息万变的风景,有了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妙曼,丰盈了我们的眼眸,让每一次眨眼,都充满了神奇的期待。可是,时间却不允许我们在原地久等不前,小岑峰顶的电视台,还在高处等待。以前走路一直爱落后的宏观,这次一直领先很多,一直反过来催我:“木华,快点!”

是的,得快点了。一路旖旎的风光滞住了我的脚步。到达烟雨亭时,已是十一点一刻,我们竟然用了差不多三小时。我们面对那个“前方已有勇者留下过生命请原路返回”的标语,拍了一张照片,发了一条动态,相视一笑后继续向前。

烟雨亭向上,石阶消失,道路恢复山路的本来面目。我收起相机,开始专心地走路。可这一专心,疲累却趁机大肆渲染自己的存在。宏观自然超前不少,有时连背影都看不见,陪在我身边的是我的妻子。她开始那段路有点不适应,可一小段之后就恢复了,甚至恢复到了年轻时登电视台的状态——其实,我也羡慕妻子,她在年轻读书时就登过电视台,那些青春的记忆,是再也不会重来的精神财富。而我,年轻时错过的物事,老去时却想补回来,有些时不我待的紧迫感。我生活中的理想是踏遍西坡人未老,可如今中年已过却只上了苍山数峰,那些理想,大约就是理想了。

终于进入那片密集的冷杉林。树古老苍劲,人疲惫不堪。坐在一棵主干出土半米就分成数杈的冷杉下,我试了一下,两个人似乎都无法合抱。那该是历经多少年的风霜雨雪才与今天的时光契合!我不知道,这里的冷杉林年轮中饱含多少故事与沧桑,我只看见那个保护牌上标着米,这个数字,不只是海拔,更是冷杉所遇见的故事年轮,抑或者是打开故事的数字密码。与冷杉对望,人类个体生命的渺小与短暂,有一种彻底的挫败感。这样的挫败感一出现,我的脚步就更沉重了,而宏观,在上面我看不到的路上行走。于是,我大声呼叫:宏观,在前面稍微平坦的地方休息吃午饭了。

是的,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。他选了一个岩石脚下等我,会合,停歇。放下包才觉得后背热气腾腾早已湿透。妻子赶紧把围巾拿出来,让我垫在后背上,隔断衣服和皮肤——停下来,湿透的衣服会让人体失温。失温,很危险的事情。我登三阳峰时,曾经因为无知躺在黄龙潭边草皮地上睡了一觉而失温,造成肠胃不适,差点下不了山。今天对汗湿衣服的阻隔,我很顺从正是有前车之鉴。拿出雨衣垫在地上才坐下,边看宏观给我们演示边“做早饭”——宏观给我俩准备的早饭是自热米饭。我第一次接触这个东西,很有期待。冰冷的饭包,肉包,水包,发热包依次组合,就坐等饭好。

可那个饭盒,盖好依旧不动声色。再等了一分钟,妻子的盒子率先冒出热气,我和宏观的相继发热。看着那热气升腾,一些温润的液体,不自觉地顺口腔坠入胃中。等了十多分钟热气渐少,宏观宣布开饭。当热乎乎的饭菜,在冰冷的空气里,冒着热气滑入口中时,一种温暖也缓缓升腾。吃好饭,收拾好垃圾装袋,下山时再带下去。

宏观这热血汉子,竟然带了两个保温杯,喝了他热乎乎的一杯茶之后,我们继续上山。身体在热饭热茶的滋养下,似乎满血复活,一边爬山一边和宏观说话。我说:这热乎乎的饭菜和茶水,是我今生最美好的享受。在小城里,这样的饭菜和茶水是不入眼的寻常味道,可在这海拔三千九百米的苍山高处,热乎乎的饭菜早已成为一种奢侈。这是享受,这是我吃过的最妙曼的午饭!

走了几十米,就上到一个平台,那里矮杜鹃连片,草地平缓,是最佳的宿营地和休息地,可我那刻实在无力登上来,看看那厚厚的草甸,一种上去躺一会的冲动萌发。向前一段后,山路蜿蜒回旋向上,电视台已经近在眼前。

在拍摄了雪茶,拍摄了不知名的绽出棉絮样飞絮的物种,拍摄了一种淡黑色花苞的杜鹃后,我们已经临近山顶的电视台。

登顶前,我几步一休息,担心海拔过高,喘多了出问题。下午两点时,我迈完最后一步终于登顶。

峰顶,一切却被汹涌的大雾遮挡。刚刚抵达的瞬间见了最高的马龙峰,因为有先前雾流涌动的取景遗憾,我举起相机就拍,其实,也就迅速拍摄了两张之后,汹涌的大雾就完全覆盖了山顶,此后再没有现身,似乎是我的不够虔诚,抑或许是期待我再来一次。

峰顶的风很疯。登顶时的热汗,瞬间消失,冰冷刺骨的风如刀,一刀一刀割着我们的皮肉。今天我们是有备而来,穿了加绒的衣服,登顶前拉链都到顶,可哪里受得了这风刀的伺候。风都从西边来。西边,是我的家乡漾濞。可大雾中,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一片,视野所及不足百米,登高望远更多时候只是一种在山脚的遥想。在四月到十一月间的登山,很少有峰顶豁然洞开一览众山小的时候。东西南北拍,可东西南北都是雾。很快,我眉毛都结了雾珠。我们转向那个制高点,那里立着两块“小岑峰”的标志牌。合影留念之后,我把镜头对准了屹立在寒风中的电视台。这里一个写着“世界之最”的牌子,已让这里的地位一目了然。

苍山电视台,世界最高的电视差转台!电视台建于年,为了修建这座差转台,工程技术人员踏着苍山茫茫积雪,分别对苍山海拔在四千米以上的主峰进行实地勘测,最后选定了这个位置,在荒无人迹的苍山顶建了这座全国海拔最高的电视差转台,八百多万滇西各族群众可以收看到由这里转播的彩色电视节目。电视台采用在苍山脚下全自动遥控转播发射电视,山上只有几个值班守卫人员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读初中的我在小城里一直遥望那个差转台,发射塔架在白雪覆盖下更加凸显其不凡的地位。如今,亲自抵达,一种荣耀感顿生:这是我抵达的第一个“世界之最”,也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之最。

其实,在来的路上,我就在群里

过一个叫苍山雪鹰的微友,可惜,他今天恰好不值班,否则,我们可以进去参观一下。想想一路上来的艰辛,为这些坚守值班的工作人员点赞。转向塔架,等待峰顶云开雾散拍摄时,再次听到发射塔丁零当啷的声响,走近才明白,原来是正午阳光偶现让铁架上的冰层滑落,一路跌下砸碎声响很大。等待分外漫长,两点半,我们不敢再逗留,原路回返下山。

下山,雾流依旧疯狂,可身体很快暖了起来,一路说说笑笑慢步下撤。可天气也在瞬间改变,逼得我们差点以小跑的方式下撤。对,不是下山,是下撤——

天气说变就变,雪花突然而至,且越来越密集。

我们虽然带着雨衣雨伞,可是,如果暴雪突降,我们怎下得去?雾气更重,气温更低,已经哈气成冰。本来以为下撤会艰难的石台阶,也因为雪的担忧而忘记了艰辛。本来我最害怕下石阶了。记得多年前去苍山西坡马尾水,返程时走电站的管道石阶,那一千多级的石阶,我一步一拖很久才下完。今天却很快,上山用了近五小时,下山只两小时就撤到米停车处。

上车,我说,来年春暖花开之时,宏观,你可否再与我同行?

宏观却说:不等来年,等天气稳定,白雪厚积时,再待你飞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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